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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建昌 | 我的初中

本号笔友 丁中广祥 2021-09-05


【往期回读】

有客南方来   掏螃蟹   捕蟹

带父母进城   打野兔   赵一锅

我的初中

江都 赵建昌

作者赵建昌先生:本科学历,中共党员,高级教师。现任市教育督导员、区教育督学、区教育局初等教育科科长。曾任区实验小学语文教师,区教育局办公室秘书、副主任,期间兼任区实验小学党支部书记,区教育局机关第二支部书记,区政协委员。曾被省市区表彰20余次,主编或参编教育类书籍5本,并有50多篇文章发表在各类报刊。


我记不得那位同学的名字了,但是此后我学业取得的成绩,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,不是他的“晴天霹雳”就没有我的“华丽转身”。那时也就十三四岁,确实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,只是知道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弄上去,免得被人辱骂、嘲笑。

我的初中学校是史庄联中。和我的小学相比,新建的史庄联中不但办学条件明显改善,而且环境怡人,是个读书的好地方。学校东、南两面环河,河水清澈见底,岸边杨柳依依;西、北两面环田,随着四季变更,稻麦或碧玉或金黄。校园更加方正,校舍红砖黛瓦,室内桌凳齐全。操场虽然还是泥土地,但是不仅更加宽敞,而且中间有了两个篮球架。



刚进入初中,我一下子进入“懵懂”、“迷糊”的状态,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。直到有一天,松山大队的一名同学,当着我们史庄大队的几个人说:“你们史庄的学生全是他妈的××××!”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,从此“刻苦”成为我读书的标识。我记不得那位同学的名字了,但是此后我学业取得的成绩,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,不是他的“晴天霹雳”就没有我的“华丽转身”。那时也就十三四岁,确实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,只是知道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弄上去,免得被人辱骂、嘲笑。


所谓刻苦,其实就是“苦学”。我知道自己不聪明,但是这个“苦”弥补了我最大的“先天不足”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家中是不通电的,用的是煤油灯,每天晚上到十一二点钟才睡觉,第二天起床两个鼻孔一定是黑的;用的练习本除学校发的,就是自己用灰色“马粪纸”按照不同学科装订起来的;夏天再热也不怕,只是晚上蚊子多,找个空水桶把脚伸进去,上面盖上一块薄布;寒冷的冬天有点难熬,睡觉时从脚冰凉到大腿,上床就脱一半的棉裤,既暖脚又暖腿。那时我和兄弟是同班同学,学校晚自习后回家,母亲温在锅里的大麦粥,一人一半咕噜咕噜喝完,到另一处只有我们俩睡觉的房子里继续“苦读”。


现在写在文字上称作“苦”,其实当年丝毫没觉得这一点。当然,“巧学”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。那时我就发现,学会的内容反正已经懂了,更需要下功夫的是那些做错的题目和不会的题目。于是我就用宽大的“马粪纸”订了个大大的本子,写上“错题集”三个大字,把凡是做错的题目和不会做的题目,小到填空题、判断题,大到论述题、分析题,一股脑儿统统记在上面,并且分出“原题”、“错题”、“原因分析”、“正确答案”四个栏目,对其中的“原因分析”尤为重视。这样到了考试前两三周,只要把我的“错题集”看懂弄熟就行了。说实在话,这个“发现”和“发明”,到现在我都自以为骄傲,其基本的原理一直延伸到我后来的做人和工作。



我读了两个初三,第一个初三成绩应该就不错了,但是教数学的张茂德老师让我复读了一年。八十年代初学籍管理比较宽泛,不少家境贫困的初中生为能够考上中师中专“转户口”“跳龙门”选择这条路。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,这得益于我小学的老师赵梅凤,我的习作经常作为范文在班上评讲。我的数理化依靠的是大量的练习,熟能生巧,最后有的题目一拿到手甚至就知道解题路径或者答案。第二个初三数理化考试,一般是满分,有点“飘”了。有一次数学月考,最后一条大题目,有意识把最后的结果写错,拿到试卷一看,依然是鲜红的“100分”。


那个唯一一次误给我100分的老师就是张茂德老师。张茂德老师也是我的远房表叔,所以能够代表我父母做主让我复读初三。张老师瘦高个子,是一个传奇的老师,传说他曾经三次考上清华大学,因为家庭成分是富农,所以不要说清华,一个大学的门也没进过。张老师的博学令人钦佩,数学、物理、化学全部精通。每次上课,他一定是提前两三分钟站在教室门口,经常左手夹着一支烟,右手拎着一个大大的三角板,微笑着看大家嬉戏,上课铃声一响,猛吸两口烟,把烟蒂扔在地上,还不忘在脚下揉上几揉,才昂首挺胸走进教室。张老师的课上,基本听不到一句废话,很多题目绝不拘泥于一种解法,“逼”着我们探讨“解法一”、“解法二”。记得有一年县里到学校视导,张老师上了一堂数学课,我们做学生的不懂评课,只是看到坐在旁边听课的老师频频点头、微笑。前年张老师八十岁生日,不少校友去祝寿,张老师依然是满脸红光、走路生风。



和我的小学相同,我的初中也留下了许多特别的记忆:


——最羡慕的事:因为中考成绩突出,那时的昌松中学和郭村中学、东汇中学差不多齐名,我很渴望到昌松中学读书,但是“上天无路”,班上一个同学转学去了,羡慕不已。


——最感恩的老师:除了张茂德老师,还有给我们读《新来的小石柱》的许宝璐老师、组织我们开展共青团活动的卞康生老师、到外校借器材为我们做物理演示实验的赵瑞年老师。


——最充实的暑假:暑假一般是给生产队放牛,两角钱一天,当年算是不菲的收入,偶尔还能喝到生产队一碗连汤带水的白米粥。


——最巧遇的改革:初中阶段又遇到学制改革,初中两年变为三年,但是初二升初三是要考的,考试合格的才能够上初三。


——最嘹亮的歌曲:《我们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》是最嘹亮的校园歌曲,一个姓张的男同学尤其唱得好。


——最正当的“逃课”:那时凡是报考中师中专的,英语学科不计入总分。每到英语课,我们几个“种子选手”就在老师默许之下“逃到”河边的树林里复习数理化。

 

——最感恩的大餐:中考三天,每天早上吃的是母亲包的粽子,喝的是大麦粥,这是母亲特别的犒赏。


——最美好的时刻:1982年暑假,邮递员(那时也叫“跑信的”)骑着一辆绿色自行车,老远就喊着“通知书,通知书”。我的教育职业生涯实际上由此起步。


——最大的坚持:从初二就开始每天写日记,一直坚持到我工作后的两三年,成败得失、世事炎凉尽在其中。


……


一句名言说:人的一生虽然漫长,但紧要的关头只有几步。可以推定,我的初中就是我人生“紧要关头几步”的第一步。由于教育布局调整,史庄联中办学的历史不长。遗憾的是初中毕业后我再没有回过史庄联中,如今但凡遇到史庄联中的校友,大家无不眷念那一方热土、那一批恩师。

作者作品:我的小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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